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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晚膳，吃的是什么？”柳云意却不厌其烦地重申道，誓要追根究底。

    顾老头懒得与她纠缠：“炖兔头。”

    得到满意的答应，柳云意扬了扬唇角：“烧鹿肉，炖兔头，可真是好伙食。但顾军师可曾想过，镇临的村民们都在吃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众老头子愣了愣，像是被激怒，也像是不满被一个小丫头质问，纷纷面露不耐。

    柳云意的态度却渐渐强势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口口声声为了诚王，可诚王心里牵挂着的都是镇临的百姓，你们若是真的敬重诚王，就也该把心思放在百姓身上。但你们明明就住在镇临，却对百姓的需求和现状完全不明白，那我便告诉你们！

    昨日迎新村的村民，大部分人吃的都是五天前剩下的马肉汤，肉自然已经被啃光，所以他们吃的只是些许肉末，和已经被熬煮得快变味的汤。

    有个大婶运气好，在山上寻到了一点点野菜，所以汤里多了点菜。

    而运气更好的一个大叔，在狩猎区跋涉了大半天，猎到了一只雪兔，却不舍得吃，而是将兔子剥皮杀了风干，准备留到过年再享用。而在过年前这段时期，他的食物，也还是那点儿分到手的马肉，以及腥臭的马的内脏。”

    柳云意眯着眼，冰冷的目光划过面前每一张惊愕的脸，语气森然。

    “你们吃着鹿肉和兔肉，每天变着花样不带重复，可曾想过，这是有人跋山涉水费劲努力才好容易捕捉到的？狩猎区现在确实已经重新开放，可除去深林地区，一般的山林已经很难捕捉猎物了。

    他们都是人，他们吃不起鹿肉和兔肉，可他们也不能喝一辈子腥臭的马肉汤吧。

    顾军师，你既然年纪大见识多，你来出出主意，觉得他们吃什么最合适？”

    顾军师已然傻眼，不知是柳云意说的话太过出乎他的预料，还是柳云意太有气势，竟压了他一头，他完全说不出半个字来。

    柳云意则不禁拔高了嗓音，怒道：“既然顾军师说不上来，可见你并没有解决现状的法子，那又凭什么质疑我瞧不起我，还敢口出妄言要我交出兵符？你算什么人，凭的什么权利，难不成这镇临不是诚王的封地，倒是你顾军师的囊中之物，所有人都该随你搓扁揉圆？”

    “你！”

    “我？我说的若是又半个字不对，顾军师直接反驳我便是。但顾军师要是说不出正当的理由，那你就该为方才的言论，向我赔礼道歉，向镇临百姓道歉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顾军师大概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有朝一日，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被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教训。

    偏偏这小姑娘还说的字字在理……

    一时间下不来台。

    注意到身后几个人已经有些动摇，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，倒像是在嘲笑他似的……顾军师不禁握紧了拳头，试图替自己稳住面子。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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